你好，巴黎【三十五】【温馨日常，每一章都像完结系列】
深夜
明公馆
巴黎
窗外的天色早已变得漆黑，没有繁星的夜晚，看起来似乎有些压抑，大概明天不会是个好天气吧。
明楼和明诚早早的就睡去了，虽说第二天是周末但是也早就没有了熬夜的习惯，身体总是要先老于心理，即使心理再不愿意承认自己在一天天的老去，可是身体却早就不如以前了。
明楼前几日还在跟明诚抱怨，自己不如以前矫健了。
明诚笑他，带着这样一个圆润的肚子，想矫健确实挺难的。
明楼无力反驳，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日渐圆润的腹部，也跟着笑了起来。
罢了，不矫健就不矫健吧。
明楼的睡眠一直都很轻，即使过了很多年依然无法酣睡。稍微有些声响他便能醒过来，就像一只警惕的猫一般。这个形容还是明诚在某一天的下午从一本书里看到的，觉得和明楼很是合适，便拿来说他。
明楼对于明诚给他起的外号他向来只是笑笑而已，偶尔会有些所谓的惩戒，也只是两人之间的情趣罢了，他可舍不得罚明诚，这一点明台可是深刻的了解过。
明楼听见耳边有轻声的哼声，便醒来打开了灯，看见明诚蜷缩着身体，呼吸声也重了许多。
“怎么了？”
“吵到大哥了，没事，胃疼。”
“咖啡喝多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明诚的胃病还是在列宁格勒的时候落下的，寒冷的气候和上海相差太多，比巴黎也是冷上许多，厚衣棉袄对明诚来说，起到的作用实在太小了，于是他便学起了一些年长的同学喝起了烈酒。酒能暖胃也能烧胃，再加上本身身子底子就不算很好，时间一长自然就落下毛病了。
不过这些，明诚在给明楼的信件中，从未提过。
明楼知道明诚胃不好，也是后来在执行任务中他才发现的。高度集中的工作，过度的压力，导致明诚在一天夜里突然呕吐了起来，这才让明楼发现了，自己的小孩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用烈酒伤了胃。
明楼又气又悔，气明诚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事，悔自己当初送明诚去列宁格勒，可是国家动荡，他又有什么选择呢。所以，最终也就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给明诚热了杯牛奶，放上了药，末了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替明诚揉着胃部希望他能舒服一些。
这么多年亦是如此，不过好在明诚是一个自律的人，他不想让明楼担心，所以一直注意着饮食，好好的照顾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这样处处替他着想的明诚让明楼心疼，同时也觉得是那般的温柔。
明楼轻手轻脚的下了楼，给明诚热了牛奶拿了药，回来的时候看明诚已经靠坐在了床边。
“来，先吃药。”
明诚乖巧的接过了药，然后自觉地拿起了牛奶杯，温热的牛奶入了口中，顺着食道流入胃部，这种感觉让他舒服了许多，明楼坐在了他的旁边把手放在了他的胃部，轻轻的揉了起来。十几年来这道工序从未变过，其实明诚一直没告诉过明楼，这样揉对胃并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心里会变得很暖罢了。
明台总是说明楼巧舌如簧，善于说情话，腻歪的让他浑身发麻。
其实不然，明楼恰好是那个不善于情话的那个人，如果非要计算的话，明诚可以肯定，明楼对他说过的情话，一定没有他对汪曼春说过的多。
但是，他总是可以做很多，或者，只要他在身边，对明诚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根本就不需要他说什么。承诺这种东西，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还疼么？”
“好多了。”
“都告诉过你了，少喝点咖啡，你看你，又犯病了吧。”
“我这不是最近忙么？”
“是，我们明教授多忙啊，哪像我啊，闲人只知道干闲事。”
“大哥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哪敢说你闲啊。”
“我一直都是你的上司。”
“对啊，我也想做一下大哥的上司啊。”
“你还嫌在家里我听你的听的少么？”
明诚笑了，笑颜一如少年模样，尽管眼角也早已爬上细纹，但是在明楼眼里，他的小孩从未变过。能够在这污浊世间收获这样一纯粹的人，明楼常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幸运。
其实换念想，若是当时明楼没有救下明诚，那么也就了没有了这个人，所以明诚也是一个幸运的人。
明楼成就了明诚，而明诚拯救了明楼，缺一不可。
“还疼么？”
“不了。”
“那就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呢？大姐要我陪他去给他儿子看学校。”
“大姐要是听见你这么叫小风，肯定骂你。”
“那小混蛋，前几天差点把我那几本好不容易淘来的残本撕了，我不揍他已经是仁慈了。真不知道这孩子随谁，比明台小时候还闹腾。”
“不啊，我看小风挺乖的啊。”
“那是跟你们，他就跟我有仇，可偏偏我是他舅，这个臭小子改天非得好好教教他。”
“好，你明大少爷最会管孩子了，快睡吧。”
明诚打了个哈欠，便躺了下来，明楼替他掖了掖被角，关了灯也睡了。整个房间又暗了下来，一片漆黑中，自然也不容易看到明楼的手其实还放在明诚的胃部。
其实明楼也知道，这样并不会有什么作用，只是看到明诚疼，他什么都做不了，会让他更加难受。哪怕没有什么效果，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
生活嘛，总有很多事情是毫无效益的，但是有却比没有要好，那么也就足够了。
时间很晚了，明公馆也安静的沉睡在夜里，外面的天空看不见一颗星，或许明天是个坏天气，也或许会是个出人意料的好天气，谁都不知道，就像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遇见哪一个人。
晚安，没有繁星的夜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