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鬼

一写到台丽我就想虐

我也是醉了

还好

刹住了

----------------------------------------------------------------------------

　　第九章

　　时间总是在人们忽略它的时候悄然流过，不知不觉巴黎也迎来了岁末，一进入十二月整个城市都变得热闹非凡，商铺永远是最早开始迎接新年的，一个个的彩灯在月初就已经挂满了商业街道。

　　明楼和明诚自从开始在学校上班后就从未一起逛过街，今天难得两个人都休息，又难得想出来转转，两个人便漫无目的的闲逛在星型广场，到处都充满了巴黎特有的时装优雅，咖啡的香味也随着一个个咖啡馆的开业而弥漫在空气中。

　　明诚喜欢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没有目标就不用奋力的去追，也不需费心的思考，一切就都变得纯粹了。

　　“要不要去喂鸽子？”明诚看着明楼的目光朝向广场上的一群鸽子，一些金发碧眼的孩子不时的将手中的面包屑扔给那些白鸽，白鸽也不怕人就那样的靠近。

　　“怎么喂，我们又没有带吃的。”

　　“看我的。”

　　明楼对明诚眨了眨眼，就向一个小女孩走去，明诚看着明楼蹲下来跟小女孩说话，没过多久就一脸得意的回来了，手里还攥了些面包屑。

　　“先生，骗小孩东西可不好。”

　　“怎么能说是骗呢？她可是心甘情愿的给我的。”

　　“给你？先生哄女孩还真万年就这一招啊。”

　　“招不在老，好用就行，我这玫瑰换面包，不是很合适么？你呀，是个浪漫的人，但是唯独学不会我这变玫瑰的小把戏，你看明台，用的多得心应手。”

　　“是是是，你们最厉害，我比不过。”明诚接过明楼的面包屑，就向着鸽子群走去，明楼没有跟过去，站在原地看着明诚去喂那些小动物。

　　明诚从小就很招小动物喜欢，和明楼不一样。记得明诚来明家的第二年，明台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只小狗非要养，大姐宠溺他便也就准了。明台从小就调皮捣蛋所以这养小动物的耐心他是万万没有的，所以最后养狗的工作也就落在了明诚身上。

　　因为小狗除了明台便只有明诚接近的时候才不会乱叫。每次明楼一靠近，小狗就像如临大敌一般狂吠，惹得全家人心烦，自此明镜也就禁止明楼靠近小狗了，但是其实明楼心里是很喜欢动物的，但是可惜小动物却不喜欢他。明诚记得他们刚来巴黎上学的第一年，一次偶然间看到明楼蹲在公寓不远处喂着流浪猫。

　　但是那猫的架势可不像被投喂时的乖巧，一身的剑拔弩张，明楼讨好的用食物引诱了好久，小猫也没有过去，最后明楼只好放弃了。起身时看到明诚在不远处一脸好笑的看着他，那只原本剑拔弩张的猫竟然乖顺的向明诚走去，明楼瞬间更加郁闷了。

　　“大哥，你是不是身上的戾气太重了，都说动物可以感受到人身上最原本的气味，看来大哥你煞气很重啊。”明诚笑的脸色都变得红扑扑的，明楼弹了下明诚的额头。

　　“臭小子，再敢取笑我，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煞气。”明楼说着话还捏了捏明诚的脸，那个时候明诚的脸上还是有些肉的，是明楼养了好多年的成果，可惜后来去了苏联，再回来后脸上的肉就消失殆尽了。

　　回忆完往事，明楼向明诚走去，刚刚走到明诚身后，几只原本围着明诚的鸽子就飞走了，明诚回头看见呆愣愣的明楼噗嗤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先生，这么多年了，你这赶动物的本事可是一点都没落下。”

　　明楼没有反驳就那么看着明诚笑着，白鸽依然在不远处的广场上吃食，有些飞在半空中，广场上人来人往，午后的阳光洒在广场，也洒在这个正笑的一脸灿烂的男人身上。

　　看着明诚这样的笑容明楼有些情动，走上前抱住了他。

　　“先生……怎么了？”

　　“突然想到了过去的事情，没想到我家的小孩长这么大了，你还记得你刚来明家的时候么？笑不敢笑，哭不敢哭，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记得，那个时候特别感谢大哥，又特别怕。”

　　“哦？”

　　“感谢你救了我，感谢你让我进了明家。又很怕你会扔了我，怕我会做错事，说错话惹你生气，然后赶我走。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大哥。”

　　“不，你不只有我，还有大姐，明台，现在还多了曼丽，我们是家人，即使分离两地，也不可分割。”

　　“对，我还有一个家。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那我也应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心里这个家变得完整了，原本家里只有亲人，有了你后，还有了爱人。”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么？爱人也是亲人啊。”明楼将明诚放出自己的怀抱，揽住他的腰，两个人面对面的说着话。

　　“这不一样，我和大姐只血缘之亲，是无需选择的；和明台是恩义之责，是不该推脱的；而你，是可以选择，可以推脱的，我可以把你作为兄弟，管家，甚至下属，但是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心动了，情也动了，这个时候就止不住了，我的灵魂告诉我，你是我的依托，与你相伴才能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做安心，什么叫做依靠。你是我的另一半，无法分割，不是血缘，不是责任，而是心里最深处一种渴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明教授就连情话都能说得一股子学究气，我真是佩服。”

　　“这不是情话，这是剖析自我，我只是把我心里真正所想的告诉你而已，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能让我说出心里话的人不多，而能让毫无忌惮的说出心里话的人，却只有你。”

　　“那先生请继续依靠我吧，我愿意做你的依靠。”

　　“当年那个小心翼翼的小孩竟然长成了一个可以让人依靠的男人，真是让我欣慰，不得不承认时间真的很神奇。”

　　“神奇的不是时间，是你，是你教的好。”

　　“伶牙俐齿。”

　　“那也是你教的。”

　　“所以，我现在在自食其果啊。”话说完明楼就含住了他亲手教出来的‘伶牙俐齿’。

　　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因为两个男人的深吻而惹出什么过度好奇的沸腾，只是不时有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对忘情的恋人会投以羡慕或者暧昧的笑容。在那些人眼里他们也只不过是一对寻常恋人罢了，然而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寻常这两个人盼了好久的，现在终于盼到了。

　　明楼和明诚回到家后，明诚就开始准备晚餐，明楼则进了书房给明镜写信，他打算让明镜和明台带着曼丽来巴黎过圣诞。其实香港明楼本来也没打算让明镜和明台常住，他总是觉得那里并不会太平。

　　事实证明明楼在政治上的见解的确很独道，战争结束后香港也是开始了一次大的改革，政府和市民的矛盾也越发的升级，普通住宅区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闹事者和警察在对峙。还好明镜和明台住的是高级住宅区，也就避免了那些动乱。但是这也不禁让明台考虑离开这里。

　　曼丽的情况越来越好了，语言功能已经渐渐恢复了，只是行动上还差了些，不过比起之前的昏睡，明台已经很满足了。自从曼丽苏醒后他就把影楼的工作推给了明镜，每天就全心全意的照顾曼丽，每天给她按摩，给她做复健，还不间断的陪她练习说话和写字。

　　曼丽也从一开始的有些害羞到习惯了明台无微不至的照料。

　　十二月的香港并不是很冷，所以明台也就坚持着之前的习惯，每天推着曼丽出去走走。这天他们刚出了住宅区就赶上了动乱，警察正在镇压，虽然很快就镇压住了闹事者，但是明台还是察觉到了曼丽的紧张和不安。

　　“我们回去吧。”

　　“嗯。”

　　明台推着曼丽的轮椅回到了住宅区，高级住宅区有着严密的保安系统，所以可以把外面的动乱很好的隔离开。

　　“明台。”

　　“怎么了？”

　　“我想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

　　明台没有回答，自从曼丽醒来他只告诉了曼丽一些最简单的情况，战争的获胜，明氏的落没，包括自己和明楼的脱身也只是简单的告诉了曼丽，关于他们的战友他只字未提。

　　“过去的都过去了，还问他干嘛？”

　　“我想知道。虽然，我知道他们都……”

　　“曼丽……”

　　“但是我想清楚的知道并且记住他们的作为，我怕我会忘记他们，有些人我们是不能忘的，对么？明台。”

　　“对，你说的对。我回去告诉你。”

　　明台带着曼丽回到了住所，明镜还没有从影楼回来，家里只有阿香一个人在准备晚饭，他便抱着曼丽去了卧室好好的把曼丽安置在了床上。曼丽安静的看着明台，明台也就向她讲述了她‘死了’之后的事情。

　　故事讲完曼丽也就知道了当年明台被捕，经受酷刑，亲手杀了假叛变的恩师，还有战友的死亡，包括后来明台假死脱身后去看望战友的女友，向其告知战友的殉国，然后在离开的时候，对方坠楼殉情，在明台的故事里，除了死亡便只有死亡。

　　“死亡换回了什么？”

　　“第三战区的大捷。”明台如实的回答曼丽每一个问题，曼丽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

　　“明台，你知道我的出身，也就知道我本就不是一个有大义的人，我从未想过做什么英雄，我只想做一个小女人，一心一意的陪伴着我的丈夫，对我而言我的爱人才是我的天。”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你的出现就是我原本黑暗世界的一点光芒，是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活人，我还能呼吸，我还要活着。做了你的生死搭档，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你会接受我，我只想在你身边陪着你。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就像郭骑云说的一样，我们都是小人物，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所以，当你订婚的时候，于曼丽就死了。”

　　“说什么傻话。我对不起你，真的，大姐说我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承认，我不懂事，我太习惯你了，我习惯你在我身边，习惯了你不会离开，习惯到我开始忽略你。对不起。曼丽，对不起，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那一枪打在了你身上，也打在了我心里，那一刻我清醒的认识到原来你已经是我生命里无可或缺的了。感谢老天，它让你回来了。我们是生死搭档，不是一生一死，我们要同生共死，知道么？”

　　曼丽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明台一边替他擦拭着，自己也默默的红了眼眶，他们的爱开始太容易，容易到没有了存在感，好在最后没有消逝。

　　“明台，我们明天去海边好不好，我想拜祭一下他们。”

　　“好。明天就去，傻瓜，放心，我不会忘了他们，我们都不会的。”

　　曼丽没有说话，满是眼泪的俊丽脸庞由衷的笑了出来，她信赖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毫无保留的信赖，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会怀疑，对她来说他就是她的天。她愿意为他排山倒海，愿意为他挫骨扬灰。她从爱上的那一刻开始就将自己的运气全然赌进这场名为爱情的赌局，输或赢全在对方的手里，她无从选择，也不会去选，好在，这一次她终于赢了。

　　明镜回来的时候本想和明台谈一下去巴黎的事情，一来她觉得最近香港有些乱，二来明楼快过生日了，她想这个弟弟了，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她想给明台和曼丽办一场婚礼，婚礼嘛自然要全家人都能参与，但是当她看见曼丽和明台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她便没有去打扰，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明镜心疼曼丽，心疼她的为爱痴狂，同时也羡慕她敢这么疯狂的爱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明镜翻出了一张旧照，上面一个很俊朗的年轻男子，从照片的泛黄程度看，这张照片恐怕有二十多年了。

　　明镜看着照片的眼睛渐渐的红了，轻轻擦拭着旧照，泛黄的照片沉淀着二十几年的年华，也埋葬着她的青葱岁月。往昔回忆过，明镜整理了下自己，拿出纸笔给明楼写信，虽然还没给明台谈过，但是这巴黎她是决定要去的。

　　姐弟俩的心思即使是隔着太平洋也莫名的契合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明楼和明镜接到了对方的信，两人的心思不谋而合，这倒是省去了游说的麻烦，于是两边就开始着手准备全新的明家第一次探亲远游。

-------------------------------------------------------------------------------------------------

---------------------------------------------------------------------------